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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聽說」開始

　　　　
　　──新莊武德殿古蹟及日治宿舍群要在「聽說」中被毀掉？

                                
文．圖／陳健一（新莊老街永續觀光產業發展聯盟）

聽說要拆毀武德殿 
 

　聽說新莊老街旁的日治時期郡役所、日治宿舍群、武德殿等建物要被移除，改建商業大樓；聽說要蓋百貨公司？聽說已經在招商；聽說新北市政府礙於武德殿為「歷史建物」身份，不敢直接拆，要研議？  

配合少數地主抺掉日治空間紋理
 

　這裡是位在新莊街及新莊路214巷間的土地，為新北市公園路到新莊街一帶唯一閒置的公有地，地段寬廣，且有敏感的「歷史建物」，以及新莊唯一留存的日治生活及行政空間。其中，還有台灣少見的水牢，頗具歷史及文化產業價值。
 

　這些具發展特色的公有地，新北市政府卻用來配合附近地主，用「公辦都更」手段拆除地上建物，準備毀掉這塊地，蓋商業大樓（目前有限資訊確定這裡被規劃為老街商圈一部份），整個決策過程不對一般民眾說明，只對少數地主辦「說明會」，使民眾對這件事處在盲昧無知狀態，任由「耳語」、「聽說」流傳……  

衡量地方發展的託詞 
 

　 民國一百零一年十二月十九日 ，我們和民進黨立委在立法院召開記者會，針對新莊公辦都更提出看法，要求新北市政府回應。會中提到「新北市除核可７４％（這個數字不對，但實際數字也弄不攏，黃林玲玲議員的說法是５８％，請問新北市政府，究竟是多少比例？）的公有地外，還自己帶頭在新莊老街自己進行公辦都更；整片日治時期留下來的空間，將悉數遭到搬遷，徹底瓦解老街的風貌和紋理……」 
 

　當天下午，新北市政府城鄉局都更處提出說明：「新北市府的新莊街公辦都更案，以衡量地區發展為主，未來也會妥善處理歷史建築武德殿，保存『新莊廟街』的美譽。」 
 

　這段話仍然無法針對「聽說」釋疑。新北市政府城鄉局都更處的「衡量地區發展」，是如何衡量？是衡量地方椿腳獲利？還是衡量建商分食建設大餅？還是衡量平衡不同地方的「選舉作文」？以及「未來也會妥善處理歷史建築武德殿，保存『新莊廟街』的美譽。」在傳達新莊「公辦都更」基地一定要拆，全部拆光？並且「妥善處理歷史建築武德殿」（搬走！）。至於為什麼要拆，就是為了「衡量地方發展」。各位，是什麼重大理由要拆掉新莊唯一殘存及具歷史價值的日治行政及民居空間？「衡量地區發展」？聽不懂啦！


 

民眾說明會

　民國一百零一年十二月二十四日 ，我們帶著這樣的困惑，邀請新北市執政團隊到新莊街旁的文德民眾活動中心說明此事，因為太多「聽說」，令人困惑，也令人恐慌，若稍有差池，新莊殘存日治歷史空間毀於一旦。 

　過往數年間，台北市及新北市政府對待古蹟的態度都令人害怕：台北市毀掉艋舺隘門，新北市白拆樂生療養院、蓋掉瑠公圳、毀掉大坪林古厝……都是斑斑惡跡，新北市政府的「信誓旦旦」不可聽信啊！
 

　「張璠局長（新北市政府城鄉發展局局長）強調，新北市十分用心並投入相當多的人力和精神在三峽老街與深坑老街的『復舊更新』，對古蹟保存與更新方式強化建築物的付出不遺餘力，重視文化與傳承。」  

　那天坐電梯上新莊文德活動中心五樓，我手上仍拿著這張新北市官方新聞稿。「他們」作法和講的不一樣，不要相信。  

沒有簡報！
 

　民國一百零一年十二月二十四日晚上七點，說明會會場上已擠滿許多人，有新北市資深政治人物－黃林玲玲，新北市副市長許志堅，議員蔣根煌、吳秉叡助理……等。 

　依慣例，這樣民間邀官方的說明會，且是地方上高度敏感議題的公辦都更說明會，且有副市長層級出席，應該有官方簡報，但是當主持人探詢是否有提出簡報時，許志堅副市長搖頭說：「沒有準備簡報。」、「你們來的公文沒有要我們準備簡報。」語氣絕對、明快。感覺上，我們給新北市政府公文沒具體要求做簡報，他們就沒有做簡報的義務。面對現場眾多想了解新莊未來發展的在地民眾，身為新北市政府的大家長，竟然覺得這第一場說明會，無須和民眾做具體說明？將說明的責任推給一紙公文？這樣的態度很官僚，也很迂腐。
 

　許志堅副市長基於新北市政府團隊代表身份，仍先說些話：「一個地方發展，最重要的是大家關心……」、「發展時公有地角色很重要。」……「老街最迷人之處在街道尺度、販賣物品、人群聚集……」感覺上，他頗能掌握老街的特質，以及藏身老街裡的人文風味。
 

　接著許志堅副市長談到：公有地沒有私部門投入的話，難發展，新莊街要發展，公有地要適當處理和因應。然後話鋒一轉談到武德殿，說武德殿現在沒有整理，一般人也沒辦法進入，會爭取文創業者合作，移動武德殿，把現在建物放在新的建物裡……雖然只是幾句簡單的致辭，卻已明確告知，那個武德殿要搬，原地要建大樓。 
 

　許志堅副市長有事，半小時後要離開，準備趕去參加新北市政府的耶誕晚會，他的談話簡短、有重點，感覺上是關心老街，重視老街及地方特色，但是這樣乍看溫暖的講話與態度，卻藏有一把利刃，也就是許志堅和他的市府團隊已經「決定」要把新莊派出所、武德殿、水牢、日治宿舍全部摧毀，建大樓。至於摧毀後建成的大樓要做什麼，他沒有說，語焉不詳。這樣的「語焉不詳」很難不令人想到「黑箱作業」、「圖利私人」、「官商勾結」。 
 

　許志堅副市長結束講話，我接他的話往下講，我還是很在意新北市政府今天沒有向我們做簡報，我說：「我參加這麼多次具政策爭議的說明會，不管是官方辦，或民間辦，沒有看過像今天這樣，出席的官方代表沒有帶簡報來說明。副市長今天會來，不只是看了一紙公文就來了，你的幕僚應該和你討論過內容。公文寄到新北市政府，或許公文中沒有明白要求做簡報，但是你的團隊有人打電話給我，我告訴他，我們關心公辦都更的這個基地，要請你們來做說明，你們來了，竟然說公文上沒有說要做簡報，就不做簡報。這樣的重大政策排拒向民眾說明的態度不對。想想，這是新莊第一個『公辦都更』，也是新北市第一個『公辦都更』，除了地主，一般新莊市民都不了解；基地還牽涉近百分之七十的公有地，以及「歷史建物」。
 

　這個案子從成案已來，就私底下進行，少讓公有地所有人：新北市市民知道，好不容易，今天我們民間爭取到這樣議題的說明會，也是『公辦都更』的第一個說明會，你們官方出席了，竟然說沒有準備簡報？」
 

　我在想，難道你們這些官員，包括：新北市的副市長、都更處代理處長、承辦官員只是來聽聽我們的「聽說」，聽聽我們這些民眾在他們刻意「隱瞞」下知道多少這件事？是這樣嗎？ 
 

　新北市政府主辦的第一個「公辦都更」，受邀參與第一個公開說明會，竟然沒有簡報，也不準備做簡報，只想聽聽民眾以及「不同意團體」要講什麼？太官僚？或心中有鬼？想聽聽對方是什麼路數？ 

未定案　不說明 

　當天，在氣氛催促下，承辦專門委員郭淑雯口頭簡單說了部份「公辦都更」進度，但是仍然態度瞹眜，狀況不明。  

　最後出席的新北市都更處代理處長謝登武說： 

「這個案子未定案，不是不說明，沒有具體的做法如何說明？」……「目前已評定二個合格廠商，具技術服務資格的，我們再評選一個合格簽約，那個時候再規劃，辦說明會……」……「文化創意產業也會納入規劃，在適當樓地板面積內進行。文化歷史建物一定會保存，保存方式很多種……我們會在合法狀況下，不違法下進行。大家要允許公務員在法定範圍下做事啊！」
 

　謝處長說到這裡還是語焉不詳，什麼「未定案，不是不說明」？那麼建商團隊完成定案後呢？就只有說明，沒有我們一般民眾調整及反對的空間嗎？
 

　他們不想說清楚，對外用「未定案」現狀唬弄，暗地裡卻在進行心有定見的施政──摧毀公有地上的新莊日治行政宿舍群，配合少數地主建大樓，圖利少數地主，造就地方繁榮？是這樣嗎？然後招商完成，規劃完成，唬弄成一個定案的說明會，然後拆古蹟！建大樓……過程合乎程序，一切合法！ 

　是這樣的「心有成竹」，才有謝處長說的「我們會在合法狀況下，不違法下進行。」  

我聽說　我猜想　我害怕 
 

　那天離開會場，對於仍然不清楚他們究竟想做什麼？唯一知道的是，他們要毀掉新莊古蹟（搬走武德殿就是毀掉古蹟）及日治行政宿舍群，毀掉以後呢？到現在新北市政府仍然說不清楚，不想說清楚！是顧忌？還是有內幕？是暗盤？還是合法圖利？非法圖利？  

　離開會場，走到中正路上，仍然感覺到這一切仍處在「聽說」荒謬情境……  

　聽說有在地地主遊說、要脅、利誘新北市政府把有古蹟的土地毀掉蓋大樓？  

　聽說有人毀掉古蹟後，要在原基地蓋百貨公司？ 

　聽說有人要毀掉古蹟後，要做商業大樓兼做豪宅？ 

　聽說有人知道朱立倫市長只要「拚經濟」，什麼都可以毀掉，所以誘之以「利」，上下交相賊？促成毀古蹟的決定？  

　聽說這件事情有人很不高興，為什麼已經「喬」好的利益，被這樣公開討論，再這樣下去，大家都沒有錢賺？  

　聽說他們知道有民進黨立委參與公開記者會，就用藍綠惡鬥模糊這件事的焦點？還指著宜蘭立委少管新北市的事？  

　聽說新北市立委根本不想管這件事，要嘛有顧忌？要嘛有利益？聽說只有沒有利害關係，勇於任事的立委願意挺身，卻被污名化為藍綠惡鬥？  

…… 
 

　太多「聽說」都是因為這塊「公辦都更」公有地，主導的新北市政府拒絕說明，堅持說不！
 

　所以新北市公民只有用耳語傳揚這件事！只是，這是公家的土地，新北市民只能一直「聽說」？很卑屈的一再「聽說」？任由黑箱作業，任由「聽說」流傳？喂，要糾舉這些不尊重民意的政府官員任意胡來，要求他們公開此事！不可以停留在耳語！ 

附記一：
 

案名：新莊區文德段派出所周邊公私有地都市更新案  

範圍：東起大觀街、西至新莊路214巷、北至景德路、南至新莊路  

面積：約9,996.62 ㎡  

所有權屬：公有地68％、私有地32％  

爭議：  

１．基地要進行公辦都更，公有地部份為新莊地區唯一存在的日治行政及民居空間，且有武德殿被登記為「歷史建物」。 

２．新北市政府已做成該公辦都更，並決定拆除所有建物，蓋大樓，「歷史建物」武德殿搬離。 

３．所有過程只針對私有地的32％地主辦說明會，拒絕對一般大眾做說明會。即使已到「公辦都更」招商階段，仍拒絕對外公開說明相關內容。  

４．＜新莊老街永續觀光產業發展聯盟＞積極爭取此一「規劃」的公開說明機會，並商借場地進行說明，出席的新北市官員未進行簡報說明，動機可疑。 

５．若作勢不管，新莊唯一留下的日治行政及民居空間將被新北市政府拆毀，使老街發展失去一古蹟，以及活化新莊老街產業發展的基地。 
 

附記二：

2.在既有公辦都更基地(尤其是公有地)，經營「新莊歷史文化創意產業中心」 

   a. 文創產業商店 

   b. 新莊美食區  

c. 新莊文創遊客中心 

     d. 新莊故事館(原地保留並修復新莊派出所、武德殿、日式宿舍群……)  

3.連結新莊橫移門、渡船頭的藍色公路及新莊老街特色，並結合新莊捷運站，以「新莊歷史文化創意產業中心」捲動新莊老街繁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