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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資委員要加油啊！

圖．文／陳健一


 

編按：民國一百零二年九月十六日，新北市文化局現勘新莊派出所（昔日新莊郡役所建物），進行文資審查與認定。以下為個人的觀察與焦慮。

看到他們　心情很複雜

　那天看到這些委員，心情很複雜；他們其中幾位長輩曾經用書本、文章和演講啟蒙、陪伴過我；李乾朗，我讀過他大部份台灣建築的書籍，也聽他的好幾場演講，看到他真的有幸福感；賴志彰的建築專論也領受很深，審查當天也親切、誠摯；黃富三，很有熱力的長輩，我好友在中研院和他是同事，對他讚譽有佳，當天也在質疑古蹟被破壞的事；周宗賢，在田野搜集契約的身影，我最近在十八份做口述歷史時還有聽過他對當地的努力；另一位張震鐘，室內設計專家，我較不清楚。

他們會怎樣看待這片土地、這棟建築，我很好奇，也心思浮躁。

古蹟認定形勢凶險

　在這以前，我從經歷過大台北地區古蹟認定伙伴們的談論中，知道古蹟認定並不如想像樂觀；其中有可能是專業堅持，也有政治干擾，這些都令古蹟認定的過程和形勢顯得詭異，令人猜疑。但是都止於聽說，畢竟自己沒有走過古蹟認定程序，很多事說不準。

　新莊郡役所古蹟認定前，我開始尋求各方經驗及資訊支援；期間，我參與台北刑務所（華光社區）搶救工作，發現到文資委員在近十一公頃的地區現勘，只花了二十分鐘，時間短得令我詫異，後來認定結果更和我預期落差很大；最關鍵的口字型建築空間竟然未被認定古蹟；有友伴告訴我，建物不完整是重要考量，假如這是理由，我不服氣，口字型建物牆面完整，棟架清楚，屋瓦留存，且空間紋理清晰、明白，未被認定古蹟很奇怪！

古蹟認定及維持惡例

　我再回想走過文資程序的艋舺隘門，該遺址因建物改建，未被認定古蹟，這樣的認定結果，使政客勇於摧毀，讓隘門不存；我也困惑被認定為三級古蹟的士林潘宅被瞬間大火燒掉部份建物，文化部門不聞不問，大台北的古蹟專業者或歷史學者也不談論，少有意見。類此古蹟界對應古蹟現場的詭異氣氛，我很難不對以專家主導的古蹟認定過程感到悲觀。

新莊郡役所不被關心

　這次郡役所尋找專業者幫忙古蹟認定的過程，也遭到很多學者冷淡對待，其間不乏傳言，指稱有學者提醒郡役所不要管，已經決定了！一種政商及學界共謀的肅殺氣氛，壓得我們無法再相信專家在古蹟認定脈絡中的專業及良心角色。

新北市政府文化局是古蹟殺手

　整個過程中，新北市政府文化局的態度最惡質，事前提醒要透明、要中立，但是他們小動作不斷，過程令我無法信賴。

　想想，要拆郡役所是新北市政府，再來是新北市政府遴聘委員，決定郡役所是否保為古蹟，整個程序都由新北市政府文化局主導，人是他們，程序是他們，拆房子也是他們，整個過程簡直是「球員兼裁判」；更令人感到氣憤的是，這段期間小動作不斷，每次報紙邀訪這件事，他就要求報社做平衡報導，並擴大正面報導，甚至做專訪大談古蹟認定不可能成功，企圖製造友善於他們拆古蹟的氣氛；古蹟認定當天，他們還刻意引導古蹟踏察路線，態度曖昩。

　這樣古蹟認定的背景和氣氛下，現勘當天，看到我熟識、景仰的專家學者，我一點都不會放心。

　文資委員離開當時，我變得脆弱敏感，心思浮躁，更不確定接下來，會怎樣。太多傳聞，使這些良善的專家學者的專業、智慧及願景、理想的形象模糊掉了，真的是這樣嗎？

　這些委員該知道當下大台北地區古蹟的形勢啊！寸土寸金的城市，古蹟已成為擋人財路的「大石頭」；若是私人產權，古蹟認定與否考量個人權利，或有其可理解的理由；若是公有地，又有古蹟或準古蹟建物，政客為選票要搗毀準古蹟空間，專業的古蹟委員不可以只拘泥在建物是否完整的標準啊！空間紋理、斷瓦殘垣的時空意義，都要「放大」，只是不知這些文資委員是否這樣想？

　另外，新北市政府對在地文化、古蹟文物的不友善，「巷仔內」的人都知道，他們古蹟認定不友善的作為，也不是現在才這樣；過去十年來，新北市古蹟被毀掉的例子可以說是班班可考，長期承辦古蹟認定業務的新北市政府文化局曾繼田科長更是大家風評的「古蹟殺手」（我從來不評論公務員，他們是國家資產，但對曾科長為人，我很不以為然，昨天電話質疑他，我就是要「針對性」，對他個人！相關現場容後再說明）。現在，連公有地上的古蹟他們都要搗毀，並在認定古蹟的過程和當下小動作不斷；各位文資委員，在這樣惡質的背景下，你們不可以為他們背書啊！不可以做出親者痛仇者快的不友善於郡役所的古蹟認定！

我不對文資委員遊說

　當天看到這些文資委員，我一直景仰的專家學者，專注在郡役所現場做考察，我也偶爾提問他們幾句，感覺上我在遊說你們。不，不對，我不遊說他們，他們又憑什麼接受我遊說，以他們的專業和學術素養，應該比我更為熱血，更焦慮、更明白郡役所的價值和處境啊！

　這不是我們這一撮人的事，也是你們這些學者專家的事；尤其你們，文資委員們，你們浸泡古蹟及台灣文化歷史空間義理多年，不可以因為政治氣氛或斷瓦殘壁，建物不夠完整，給予失去古蹟價值的判斷！

　最後，提醒郡役所的文資委員，你們要挺住！專業和智慧、尊嚴要照見這裡，不可以輕率啊！

（抱歉，請原諒我的魯莽。我不是為我家的土地主張，是你的，是我的，是大家的土地。至於我這樣談你們，曾繼田說我對你們不尊重，我想說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請做出令人尊重的判斷。過往新北市及台北市文資審查有許多令人難以認同的作法，總之，加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