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湳仔溝視角下的媒體

文／陳健一（台灣土地倫理發展協會秘書長）

回到街頭吧！同志們！
 
 

　「這是遊說的時代，不是街頭抗爭的時代」。

　不太記得這是哪一位名人說的，仍在街頭遊走，四處遊說湳仔溝的當時，

聽這句話是聽不太去的。

　我要說「遊說要有條件，必需有一群人支持你，或者有政黨或政治人物幫

你背書」，否則要向政府遊說，根本不可能。政府有各種貌似親民的民眾信

箱、通訊方式，這些乍看誠懇面對民眾的「位置」，其實早已心存定見，任

何不合定見的意見，他們大都有禮貌的拒絕；在和他們溝通的過程中，若挑

戰不到他們既有的政策和利益，他們會樂意和你溝通，一旦挑戰到他們的利

益，他們會用各種行政資源打擊你，技術性的排除你，讓你的想法、主張處

在被封鎖、被隔離的狀態，甚至用權謀方式阻斷你對外發聲的機會。

 　湳仔溝的努力，我深刻體會到整個社會資源及媒體系統的冷漠和疏離。

這樣的疏離，使你不得不走上街頭，使用各種方式讓民眾知道，即使這樣，

仍然無法突破疏離公共事務的公民結構，最後只有失敗收場！

　不獨湳仔溝，樂生是這樣，松菸是這樣，再來，北台灣的許多課題陸續在

發生，也處在這樣的窘境。淡北快速道路、土城彈藥庫、淡江大橋、基隆深

卸煤碼頭……等都是。

平面媒體的偽善

　
　這裡就舉湳仔溝抗爭歷程做例子吧！

　剛開始知道湳仔溝有事的那一年，是民國九十四年。當時政府官員都告訴

我來不及了，在此同時我通知過幾個媒體，根本沒有人理我。你沒有團體、

沒有政黨，又沒有名人背書，這樣的事，連討論都不必，就丟到垃圾桶！後

來子容一步一腳印的向板橋部分學校和社團遊說，較多的板橋人才知道這件

事，也就有了群眾基礎，要求縣政府出面說明；這中間，我們找過媒體，媒

體幾乎不理睬。中國時報、聯合報、自由時報地方版也不處理，若有處理也

只是夾敘在別的事情中；蘋果日報也只當花絮般應對。

 　整個平面媒體，面對涉及五十幾萬公民的板橋唯一一條河流即將消失，

竟然表現出令人生厭的冷淡；相對於此，這些媒體卻對縣政府的許多垃圾資

訊趨之若鶩。面對這樣的平面媒體風貌，我不由得懷疑：台北縣媒體記者和

報社編輯系統的「偏私」、「狹窄」和「無知」。經常我看到的情境是，我

們努力出一個造勢場合，他們要嘛視而不見，要嘛配合縣政府，給一個縣政

府較多內容的平衝報導；並且版面永遠只有四四方方的一個角落。這中間更

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有一位住在板橋的中國時報資深記者前來採訪，來回好

幾次，最後沒有看到專題報導出現，聽說是被長官的意見給拒絕了；中國時

報的一個基金會有一位資深記者也和我們往來幾次，後來就不見了，一陣子

他們和台北縣政府辦了河川研討會，會中那個基金會董事長和台北縣周錫瑋

長「信誓旦旦」的為河川發聲的宣言，看到這一幕，我感到噁心！再來看看

自由時報，天天在寫「愛台灣作文」，整天用謾罵的方式向台灣播灑愛台灣

念，卻幾乎不去談社會運動議題，除非能夠宣傳他們的台獨意識形態；湳仔

溝他們不愛，因為湳仔溝上的高架橋是他們政黨的蘇貞昌決定的。

　唉，湳仔溝這個牽扯到藍綠的議題，兩邊報紙當然不理會了！換句話說，

湳仔溝在此一平面媒體生態的脈絡和風氣下，已成為沒人喜歡，沒有人想議

論的課題。

　所以民眾幾乎沒有管道知道，湳仔溝課題注定失敗的宿命也就不難理解。

媒體與政治利益的共媾

　
　有時，我會這樣想像：台北縣政府和地方記者之間維持資訊利益相互倚

靠的關係，若記者不配合縣政府，就會失去許多報導資訊的機會，這樣的媒

體與政治的倫理與生態，更促使平面媒體不願挑戰縣政府權威及有關的社會

議題，若要處理也只是放在很小的位置，或者找縣政府平衡報導一番。

　換句話說，台灣公民社會努力多年，涉及到最關鍵的二十年，乃至百年的

公民願景議題，平面媒體幾乎不登。

　這樣的質疑，就湳仔溝案例上，表現得非常明顯；事實上，樂生議題、淡

北環快議題、土城彈藥庫議題，乃至基隆深澳卸媒碼頭議題等，具未來性、

二十年地方利益課題，都不見媒體清楚報導。真令人沮喪啊！

電子媒體的顢頇 

 　再就電視媒體的態度觀察，多年來電視媒體有關政治和公共議題幾乎

被藍綠意識形態綁架，所有議題假如不綁住藍綠立場，幾乎上不了電視

媒體平台；湳仔溝這個藍綠共媾的議題就很不討喜，更少被看重。

　我們曾經試圖努力類此議題，希望標榜公民社會的三立大話新聞或ＴＶＢ

Ｓ全民開講，討論這類議題，後來才發現這個想法太天真了；他們所謂「愛

台灣」是愛收視率，他們只對一般民眾熟悉、不必做太多功課、迎合意識形

態，肆意謾罵的政治性議題有興趣；對於攸關社會整體、土地空間的各項議

題連碰都不願碰觸。這樣占用媒體公器，只為少數人及狹窄意識形態服務，

又標榜愛台灣、愛國家，真是賊啊！

　各位想想，一個阿扁的議題，一個月、二個月、三個月、四個月，乃至一

整年，天天在討論，在謾罵，難道台灣只有這個議題可以討論嗎？台灣還有

很多、很複雜的問題，要讓民眾知道呢！再來，只要執政黨或泛藍有一點風

吹草動，就是一片謾罵，而且要罵到馬英九下台才肯停止。天天罵，罵的都

是這些。在晚上八點、九點、十點、十一點時段，到處轟炸；一年、二年、

三年、四年、五年……，天天講，台灣人對公共事務、政治的想像力就只剩

下這些。其他的不重要了嗎？

　這中間，若要讓我看到希望的是公視，他們努力挖掘社會真確議題，長期

關心，懇切討論和報導。湳仔溝議題是這樣，二仁溪問題是這樣，核四議題

是這樣，潮寮課題是這樣，他們不去攪拌無聊的政治意識形態，認真尋找社

會典範，陪伴不被一般民眾注意的真正深層議題。這樣的媒體後來竟然有國

民黨的立委發動檢討他們的預算，實在令人感到錯愕！（註）

媒體人眼中的公民是垃圾？
 

 　
　我用湳仔溝做樣本，檢證台灣媒體的生態，是想提醒，公民，真正的

公民在媒體人眼中簡直是垃圾。現在的媒體平台是無法讓真正的公民發

聲，是另一種貌似民主的獨裁、專制！

　台灣人無法從當前主流的電子媒體、平面媒體得到該有的公共事務資訊的！

　怎麼辦？

　這就是我一直以來，很無耐的、用公民的批判視角，呈現我所知道的不公

不義。我知道這是狗吠月亮，但是目前也只有這樣，有待時機了！

　各位，是這樣的惡劣環境，所以周鍚瑋膽敢在湳仔溝上建高架橋，然後看

到民眾沒感覺，又在進行淡北快速道路，再來呢？他又在主張淡江大橋？然

後呢？台北縣全面道路化、水泥化、河川溝渠化！因為媒體不報導，公民無

所謂，所以他才這樣囂張，一再破碎化台北縣，假如換成另一位縣長？各

位，不能指望啦！公民沒有起來，媒體不願監督。唉，一樣沒有路用啦！有

人會說：還有民意代表啊！你相信他們嗎？假如真的有用，就不會有這一、

兩任的縣長這樣的粗暴演出了！

　那怎麼辦？公民，一個不必為選舉的公民力量覺醒，或許是可以努力的方

向！

 

註：為什麼？為什麼每次有二十年、三十年以上台灣的公共、永續議

題，都有國民黨的民意代表或首長用短視利益的政治計算阻攔呢！國民

黨，這個被短視椿腳綁縳的政黨，唉，莫非這是你們的本質嗎？